朋友是“痛并快乐着”
段奇清
    一次，央视新闻评论部的内部年会上，举办演出活动。崔永元扮了一位新娘，携带了一个孩子上场。年会主持人白岩松过来“采访”：“请问新娘为什么带孩子？生孩子的感觉怎么样？”崔永元答道：“生孩子的感觉是——痛并快乐着。”
    台下哄然大笑。“痛并快乐着”正是白岩松出版的第一本书的名字。如果说这次是演戏，或许经过了一番排练，但很多时候，他们相互之间冷不丁就让对方“痛并快乐着”。
    崔永元和白岩松一同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新闻系，只是他比白岩松早毕业四年，即崔永元在1985年毕业后就进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任记者。
    1996年春央视《实话实说》栏目正式推出，选定崔永元为主持人。开播前，制片人时间特意将崔永元领到央视化妆师徐晶面前，徐晶轻描淡写地看了崔永元一眼，说：“老时啊，你怎么老找这样的当主持人？”徐晶的意思是说《东方时空》的白岩松的长相也和崔永远差不多。
    白岩松1989年从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四年，即1993年，崔永元兼职《东方时空》时，推荐师弟白岩松接替他，白岩松成为《东方时空》的新闻记者和主持人，并由此一举成名。
    “后来居上，小兄弟一飞冲天，无疑成了崔永元心中的痛，让他心理开始失衡。”时间在谈到两人关系时如此说。崔永元也将时间的这段话写进了书中，写完后，也不忘打上一个结：“他（时间）也是猜测。”
    一次北京外国语大学请崔永元做讲座，说到当年他不再兼职《东方时空》的事，崔永元说：“那时我总想成为央视的正式一员。那天，忽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招：可以找一个更难看的人，如果观众接受他，我就有希望了。于是就把白岩松推荐过去了……”
    台下笑声一片，掌声一片。一位女生对崔永元说：“崔老师，你知道白老师怎么说这事的？他说台里先推一个丑的，看反应不大，就把最丑的推出去了。”
    这里面也有一个故事：筹备《实话实说》栏目时，时间再次让崔永元推荐人，崔永元这次学乖了，他要汲取上次的教训，不再让肥水落入外人田，直摆手：“没了，就剩下我了。”于是“伯乐”崔永元也跟着师弟白岩松“跳”进央视。
    名人出书，有人“撇嘴”，白岩松出了《痛并快乐着》后，崔永元在与主持张越说起这事时，也表示过“不屑”：“小白还是一个我挺看得起的人，怎么就混到这个堆里去了？”不久后崔永元又说，“他出书挣了好多钱，挺让人羡慕的……”与其临渊羡鱼，不如退而结网，后来崔永元也出了一本书：《不过如此》。
    无论外界怎样八卦他们师兄弟，他们也常常“隔空对话”，可从来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友谊减损半分。
    朋友是“痛并快乐着”，给朋友一些善意诙谐的“刺激”，在自己快乐并给别人带来快乐时，也让人知道了什么才是谑而不虐、妙趣横生的友谊。
选自《做人与处世》2014年1月，有删节

【解读】
    崔永元与白岩松两人总在互相“刺”着，刺了自然会“痛”，但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些，而是以这样的痛让自己快乐着，在快乐中又加深了相互之间的友谊。真正的朋友并不总是表面上的“相敬如宾”，也不仅仅是危难时的“拔刀相助”，而是总在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时不时地激起一些微小的波澜。